纪录片摄影手册|寻找装载人物的“盒子”

发布时间:2024-09-19     点击量:

薛明作为国内为数不多的职业纪录片摄影师,自2005年开始掌机拍摄纪录片至今已近二十年,先后拍摄完成了近四十部纪录片,从独立纪录片到媒体纪录片,从个体命运到家国情怀,涉及到中国社会发展进程中的诸多问题。

薛明将自己这十七年来的所学所思,凝结成了一本干货满满的纪录片摄影白皮书,用一个个鲜活的案例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纪录片摄影师的成长与思考。我想,对于有志成为一名职业纪录片摄影师的读者朋友们,它诚意满满,值得收藏。

本专题所选择发布的文章均来自于《纪录片摄影手册》,并得到了薛明工作室的官方授权,在此表示感谢!

实验影像工作室2022年3月1日

寻找装载人物的“盒子”

导演要的“盒子”

2014年,马航MH370意外失联,栗二友的儿子在那架飞机上。七年来,栗二友为了找飞机、找儿子,自费去过马来西亚、非洲、欧洲的多个国家,绕着地球飞了半圈,也没找出结果。

七年来,他和另外14名中国家属去过无数趟北京,以“疏忽”的罪名起诉了马来西亚政府、军方和民航局,他们要求马来西亚当局公开真相。MH370事件之前,栗二友从未去过北京,现在他和老伴已经成为了K158次(邯郸—北京)绿皮火车的常客,66.5元的硬座无数次陪他们熬过思念儿子的长夜,天亮后他们再挤入早高峰的北京地铁,穿梭于各个部门之间去递交材料。

七年来,栗二友度过的每一天仿佛比他一生的时间都要漫长,除了每天查看MH370的新闻,就是写诗。他说:“写诗,可以表达我对马航的愤怒,用最精炼、最简单的语言表达我的心情。我希望将来出一本诗集,把它烧在爹和娘的坟前,给他们絮叨絮叨。不过,这得等飞机找到了,我才有脸去不是?”栗二友说完这话,眼神望向远方。

2021年3月8日,距离马航MH370失联整整七年。我受远在荷兰的Louis Hothothot导演委托,前往河北邯郸去拍摄纪录片《愚公移山》里的人物栗二友的一天。去之前,Louis导演已经和我通过两次电话,并发邮件详细将他的导演思路和对于本次拍摄的想法转述给我,邮件中他写到:我希望能用隐喻的元素来激发观众的想象力,这是我想要的电影语言。“盒子”是影片中一个有隐喻潜力的元素,原因如下:1. 家属们主要是在找黑匣子,里面藏着飞机坠落的秘密。2. 我们朝九晚五地工作,将自己的身体装进一个又一个盒子里:火车、电梯、办公室、棺材、骨灰盒……人的一生都被困在各种盒子里度过。栗二友,是社会中少数能跳出原有的盒子,去思考人生意义的人,这也是他的独特之处。3. 中国人的感情,如同装在盒子里——含蓄不外露。但是对家人的眷恋之深,让我百思无解。通过这个电影,我也在找一个装着中国人感情秘密的“黑匣子”。你在《四次旅程》的拍摄中,我截取到一些很棒的静帧图像,我很喜欢。我发现你通过门框、墙等元素,塑造出了一种纵深空间,能够表达出人在盒子里的感受。4.在栗二友家,你可以拍摄他的生活环境,他的村落,他的房间,他走路时的样子、开车出门工作,他有故事的脸,他的身体特征……这些内容都能让观众熟悉这个角色。还要留意一些植物,拍摄对象养什么植物,和什么自然的东西相处得好,都能反映角色的性格。5.还有女性,要多注意女性的感受,我现在还在找女性角色,栗二友的爱人,可以留意一下。6.春暖花开的村庄很好看,国内很多导演总是把上访的故事,拍得惨兮兮的,很穷很苦的人。这不是我的视角,我对苦难保持一种抽离感,可以用轻盈的视角来拍苦难,这是我从奥尔加·托卡尔丘克那里学到的。7.“一代人不行就两代人”的概念很有力量。为了表达这个概念,需要拍摄到角色的个人生活。8.表达当代人的困顿,当代人被资本的剥削,所以,在栗二友到达北京后,抓拍他与老伴乘坐地铁去马来西亚大使馆的途中,地铁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人的困顿和拥挤,他俩与这个空间以及空间里的人的关系。这个影片,背后会有更大的一个视角和观察,会建立起和大多数人的联系。9.那些带着主观视角看对象的观察角度,请您注意一下。而且这个项目不是仅仅拍摄几个人物,塑造几个人物,还隐藏了一种对当代社会的批评,是作者的主观立场。

寻找“盒子”的过程

虽然Louis导演因为疫情管控没能回国参与现场拍摄,但通过他的阐述,我作为一名摄影师,已经非常明晰导演意图以及他想要的素材。我认真查阅了导演转发给我的所有文字材料,并添加了栗二友的微信,逐条翻阅了他朋友圈的诗歌以及他转发的相关文章,由此初步了解了这位大叔。

3月6日,我和助理二人坐着火车到达邯郸,再包车前往栗二友所在的峰峰矿区,在镇子上的小宾馆办完入住手续后已经接近凌晨。

7日一早,从峰峰矿区搭“黑车”前往栗二友家的路上,我隔着泥土斑驳的车窗玻璃向外望去,连绵不断的山头被开挖得伤痕累累,山脚下是一座接一座的煤厂,巨大的烟囱里冒着白烟、直冲云端。20分钟的车程里,我丝毫看不出这里有任何生命力的迹象,虽已立春,但这里依然是灰色,路边植物的叶子上沾满了厚厚的一层煤灰,将叶子压得抬不起头,空气中飘浮的都是拉煤车扬起的粉尘……

我按照导航定位到达栗二友家所在的村口,拨通电话后,他急忙跑过来上前迎接我们,一见面就握手发烟,通过这几个小小的举动,我已经感知到这位大叔的热情和质朴。我心想:这人好相处,我们“气场”相投,是我喜欢的人,一定能拍到精彩的素材。

跟着栗大叔一进院门,第一眼我就看到了照壁瓷片上贴了一个褪色已久的大“福”字,右拐进到院子,我的第一感受是这里非常空:庭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一棵植物也没有,也看不到任何行动路线留下的轨迹,没有任何生活必须品。一眼望去,房檐下的晾衣绳上挂满了多个通讯工具,有电话、手机、传呼机、收音机、对讲机……,它们挂在这个空荡的庭院里显得格外突兀,还有那个已经褪色的大福字,这些都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心想:栗大叔也是艺术家吗?这怎么看都像是件装置作品。

掀起棉门帘进入正房的客厅,一面巨大的水银镜将我们三人照得清晰可见,同时也将这个本身又空又大的客厅延伸得更加空荡。从镜子里,反射出很多扇明亮的窗户,还有一个倒计时牌,我清楚地看到它被一根红线绳悬挂着,上面粘了四个立体数字“2555”。我立即问道:“你每天都更换数字吗?”栗大叔说:“每天都换,今天还没来得及换。”说着,他就顺手扣掉末尾的数字“5”,走进书房,在桌上的盒子里开始翻找,在一个“6”字背面抹起了浆糊。

这时我的助理早已将摄影机和话筒组装并调试好,顺手递给我。我退出书房,靠在客厅的镜子侧面开机等待,栗大叔从镜中的书房走了出来,一个厚实的身影从画面右侧入画,走向镜面前的倒计时牌,面对那几个真实的阿拉伯数字,栗大叔的神态和肢体逐渐在镜像中清晰可见,他仔细地把这个“6”字粘了上去,并轻轻摁了一下,然后将牌子扶正,退后,双手合十,低下了头……

《愚公移山》截图 导演/ Louis Hothothot  2021 邯郸 ©Pieter van Huystee

在这块没有擦净的镜面里,栗大叔的身影通过光的反射,现实中的背影与镜像里的正面相结合,正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七年来,栗大叔和老伴被各种关于MH370的猜想和说法“折磨”地产生过幻觉,甚至有过抑郁。他说:“我在马达加斯加的海滩上找见了残片,法国的鉴定机构确定是飞机的残片,但由于太小,不能确定是波音777。”他猜测飞机有可能是被外星人劫持了……他还说有一天他收到了儿子的QQ留言,就只发了一个字“在”。栗大叔说到这些时,我完全能理解一个突发的厄运对人的精神摧残有多严重。在即将要按下停止键的瞬间,我仔细地看了一眼栗大叔的眼神,他渐白的黑发和眼角的皱纹已无力陪伴更多的眼泪,他此时的沉默是盼望,是漫长的等待。我没有理由在这一刻有一丝动静,我生怕打扰到他,就连深吸一口气都不敢,我闭着气,等待着他的背影出画,没想到他后退了一步,竟然双手合十,开始祈祷。我轻轻地手持着摄影机向左摇向镜子里的栗大叔,一直等到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才逐渐消失在镜像之外,留下了牌子上的四位数字和几扇明亮的窗格,我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下暂停键。

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长镜头调度,这开机的第一镜我就似打了鸡血,很快就进入状态,一口气拍了一个小时,直到大叔再次拉着我抽烟才停了下来。换完倒计时牌后,栗大叔走进书房,拿起摆在桌上的地球仪,给我们介绍起他这几年去过的国家,跨过的海峡和寻过的海域。我站在客厅,带着窗框的线条卡了一个中景,将他框在了属于自己的这间“玻璃盒子”里,这“盒子”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孤独的,是脆弱的,更是自闭的。

这些透明的玻璃窗,将卧室与客厅分开,但又不封闭。一家人彼此分享着快乐与隐私。在这能让一家人看到彼此的通透空间里,寄托了栗大叔很多生活的希望,也表达出了中国家庭关系的一种状态。我可以想象在七年之前,栗大叔坐在这里,一抬头就能看到院子里玩耍的孩子,听到客厅的电视里传出刀剑碰撞的声音…… 

当年有多热闹,现在看来就有多冷清、多空荡。

《愚公移山》截图 导演/ Louis Hothothot  2021 邯郸 ©Pieter van Huystee

“盒子”里的细节

栗大叔现在每天在这里上网看新闻,抽烟写诗,以此来排解对儿子的思念,这间“玻璃盒子”里埋藏着一个父亲的情感。我仔细地打量了屋内的每一件物品以及栗大叔写作时的神态,他书柜上摆的都是各路神人撰写的关于MH370失踪之谜的书籍,窗户的玻璃上紧紧地夹着一沓发黄的旧报纸,那是七年前各国媒体对于飞机失踪的新闻报道,台灯被夹在了窗户顶上,开关被吊了下来。他身后的白墙上起了几块霉斑,在一根裸露的电线旁有一个大铁夹子紧紧地夹着一沓诉状,它们被一根线绳吊起,悬挂在墙上。门板上挂了很多戴过的一次性口罩,不知道他留着何用……在这个空间里,很多物品都是悬着的,包括栗大叔左手夹着的烟头,即将折断的烟灰快要烫到被熏的焦黄的食指……这些都是他内心残存的一线希望。

《愚公移山》截图 导演/ Louis Hothothot  2021 邯郸 ©Pieter van Huystee

缭绕的烟雾是他的思绪,他用力戳着圆珠笔芯,在纸上划下他的伤痛。他写作时,烟头从未熄灭过,一根接一根,等他感觉到烟蒂的灼烫时,他会再次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新的对上,猛抽一口后又夹在了左手上。

我换上一支50mm的微距镜头,从写下的诗词摇到他被熏黄的手指,再顺着烟雾摇到他满是皱纹的额头。我后退几步,贴着墙用广角镜头拍他写作时的背影,看到他黑发中蔓延出的白发,又尖又硬,像极了麦芒。即将燃尽的烟蒂和缭绕的烟雾预示着即将揭开的真相,而前景的白发与后景的地球仪则见证了他七年来在全球范围内的寻找,那是他精力过度消耗的元凶。

《愚公移山》截图 导演/ Louis Hothothot  2021 邯郸 ©Pieter van Huystee

此刻,他的白发深深触动了我。看着它,我能想象出这个以前连北京都没去过的农民是如何提心吊胆地坐上跨国航班,飞过南海,飞过印度洋,踏上异乡的国土,在“大海里捞针”……

写作是他的状态和行为,如果只拍他写的诗词和面部表情,那仅是叙事。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我所感知到的是诗词背后的无助和盼望、寻找与等待、亲情与思念,所以我才选择站在他的背后仔细打量着这两个形状相似的球体:脑中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差异这么大,它们都各自为政,在自己的世界里运转,何时会有交叠的时刻?

想到这,我眼眶湿了,我努力把泪憋回去。我盯着他的白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但我能用一组镜头把这种感受表达出来。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我拍摄时情绪一直没有断过,我被栗大叔和我所拍到的影像触动,这就是纪录片的魅力。

中途休息,我和栗大叔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抽烟、晒太阳。他反复拨打着儿子的手机号码,另一端传来的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声音,他站了起来,拿起挂在晾衣绳上的听筒开始喃喃自语:“我儿子是搞通讯的,这个座机是我和他联络最多的通讯工具,很多国际长途我们都是用这个座机打的,这个BP机是他用过的,这个对讲机是他工作时带在身上的……”说着说着,他情不自禁地将听筒放在耳边,不再吱声。

《愚公移山》截图 导演/ Louis Hothothot  2021 邯郸 ©Pieter van Huystee

时间过得飞快,该去吃午饭了。栗大叔从一个大拉杆箱里翻找到他要用的材料,收拾好后开车带着我们赶往县城。他说女儿在城里开了一个饭馆,要请我们吃点好的,下午可以去他女儿家睡一觉,晚上再赶火车。

临出门前,他走到院子里那块照壁前,指着那个褪色的大福字说:“这是我儿子在七年前的那个春节贴上去的,我一直没敢撕掉,怕不吉利……”说着他用手抹向眼眶,开始发呆。

《愚公移山》截图 导演/ Louis Hothothot  2021 邯郸 ©Pieter van Huystee

一个小时的车程后,我们来到栗大叔女儿的小饭馆里。这个馆子是栗大叔一家生活的主要来源,也是他外出寻找的经济支撑。女儿经营着饭馆,女婿掌勺,栗大叔的老伴做帮厨,不忙的时候还能帮着带孙子。出发前,女儿和女婿尽心尽力地帮着查车次、抢车票。是什么让这两位年轻人也对父亲找飞机这件事如此支持,这也是中国人情感的秘密,也印证了Louis导演提出的“一代人不行就两代人”的观念。

饭后,栗大叔的女儿招呼我和助理去她家休息。一觉睡醒后,我看到栗大叔在餐厅抽着烟发微博,老伴躺在卧室的床上刷抖音。我关掉客厅的吸顶灯,换上一支广角镜头,将他们俩分别独处的两个空间框进两个“盒子”里,他们俩此刻也像很多年轻人一样,消磨着时间又等待着时间。拍完这个远景后,我换上一支50mm的微距镜头,轻轻地走到他老伴身边,仔细去看她脸上一层又一层的皱纹,那是时间对一个母亲的折磨和摧残。我原以为他们在日常中也会很痛苦,甚至会歇斯底里,但此时的他们和我在大街上看到的老人一样平静,面庞和同龄人一样慈祥,只是皱纹深得多。在那一刻,我才明白:苦难并非像电视剧中表现得那般苦大仇深,在生活中,它就是轻飘飘的,甚至不仔细观察都不会被发现。出发之前,栗二友的老伴换上褐色羽绒服,用抹布将自己的旧皮鞋擦了一遍又一遍,她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家庭妇女,遵从丈夫的决定和选择,默默跟随,毫不作声,坚韧但又无力。

《愚公移山》截图 导演/ Louis Hothothot  2021 邯郸 ©Pieter van Huystee

“盒子”里的人

我和栗大叔抽了无数根烟之后,时间终于接近凌晨。到了火车站,我提前将相机掏了出来,挂在脖子上,佯装成一名游客的模样。检票、候车、进站的过程我没有拍摄,这也没什么好拍的。我提前查过,他们坐的是过路车,会提前三分钟下到月台候车。就在这三分钟等候的间隙,我看到他们夫妇俩憔悴的身影站在凌晨的寒风中四处张望,寻找着火车开来的方向。当汽笛声响起,火车从远处射来的白色探照灯将他们的轮廓勾勒得清晰可见,我早已提前开机,等候着列车从他俩背影的缝隙中呼啸开来,再跟随列车前进的方向,我缓慢地将镜头摇向车窗。画面里一节节快速移动、明暗交替的“大铁盒子”发出惨白的亮光,直到列车减速,我才看清这一个个“铁盒子”里四处趴着熟睡的赶路人,他们正好落定在我取景器的中心,随着一声制动,他们被再次惊醒。

《愚公移山》截图 导演/ Louis Hothothot  2021 邯郸 ©Pieter van Huystee

这是一个长镜头,也是一个双重运动的摇摄镜头,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转场镜头。在这样的空间里拍摄,首先要低调,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提前想好运镜方式,时机一到立马“出手”,其次还需要沉着淡定,拿稳摄影机慢慢地摇,落幅要有足够的时长和“气口”。

凌晨两点的车厢里,栗大叔与老伴丝毫没有一点睡意,他俩蜷缩在拥挤的人群中,不停地张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路过城市时,偶尔会有一排万家灯火一闪而过,他俩的身影通过镜面的反射还算清晰。车窗玻璃的水气模糊了远方划过的光,凝结成的水珠被铁轨震动的响声击落,从他们俩的脸庞滑下。每隔一会儿,栗大叔就忍不住钻进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抽烟,正好把自己又关进了一个透明狭窄的“盒子”里,我利用车厢门框的线条,将远处的车厢和栗大叔所在过道的角落分割为两个不同的“盒子”,在这看似相同的一个空间里,却有着不同的人生。

《愚公移山》截图 导演/ Louis Hothothot  2021 邯郸 ©Pieter van Huystee

清晨,栗大叔与老伴挤进北京地铁,在这个拥挤的车厢里,年轻的上班族们睡眼惺忪、追着网剧,划动着手机屏幕,活在自我的世界里。栗大叔夫妇被裹挟在人群中,紧紧地抓住扶手,茫然地看着四处,在这个拥挤的“盒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盒子里的秘密。

《愚公移山》截图 导演/ Louis Hothothot  2021 邯郸 ©Pieter van Huystee

导演虽然没来现场,但我会让助理随时汇报拍摄进展以及遇到的问题。比如,那天中午休息时,助理迅速地用电脑把一些精彩的素材截图发给他,这样我们就会同步拍摄信息,导演也能随时调整拍摄要点,也会与拍摄对象保持沟通。

至于拍摄素材,Louis导演看后非常满意。他经常会把喜欢的画面再截图发给我,谈及他的感受,有时也会把自己的创作笔记发给我看,相互交流和学习。

拍摄结束后,我与Louis导演始终保持着联系。他会把影片的最新进展分享给我,包括影片参加了什么提案会,入围了哪个电影节的消息等等,还会与我商量下一阶段的拍摄计划,这样的做法是非常有利于团队建设,看似没做什么,但实际上能让一个团队人心稳固。当然,这是需要一定情商的。

《纪录片摄影手册》预售通道,估计3月中旬发货。预售期间7.5折销售,正式发售以后恢复原价108元!(摄影:于卓)

这是一本关于纪录片摄影创作的书籍,侧重于实践中的经验分享与总结。本书集结了作者薛明从事纪录片摄影创作十七年来的感悟与思考,依托于所拍摄的近四十部影片的经典案例和创作手记,结合影片的创作花絮、幕后故事以及影片截图详述纪录片摄影创作的方法、技巧、心得。这是一本填补纪录片摄影行业空白的教科书,也是一个纪录片摄影师对时代痕迹的记忆。

薛明,八零后,陕西人,自幼学习绘画。纪录片摄影师,陕西电影家协会会员。从业十七年来,先后担任了十多位导演的近四十部纪录片的摄影创作,作品累计入围世界各大电影节(展)70余次,获奖30次。其中两部影片入选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录片节(idfa)长片主竞赛单元,并荣获评委会大奖和作为开幕影片;两部荣获中国纪录片学院奖最佳摄影和最佳纪录电影奖;一部提名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纪录片奖;三部在院线公映。摄影代表作品:《摇摇晃晃的人间》《两个星球》《四次旅程》《大河唱》《中国门》《纺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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