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包含长宽高、上下四方。空间是客观存在的,在日常生活中通常指物理空间。山水画中也有空间,只不过这个空间不是三维立体的,而是画家创作出来的意象空间或思想空间。为了解决山水画的空间问题,历代画家充分发挥创造力,想出来一系列的好办法。比如画家用散点透视的观察方法,可以将万里河山描绘在有限的画纸上。画家总结出三远法、远近法,描绘重峦叠嶂的景色。
如何画出山水的空间感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可以通过这几幅仿古山水画,初步了解一下其中的窍门。这几幅画有个共性,都是临仿元人笔意画的山水。这是因为,元代画家崇尚平淡天真的美感,后人在临仿过程中不断完善,让画中空间表现更加合理。
顾澐 仿黄公望山水
画中空间不是平面的,看这幅《仿黄公望山水》就能发现,画家通过近大远小,画出了远近关系。画中空间不是三维立体的,看这幅《仿王蒙山水》可以发现,山峦起伏层层堆叠山水相依,也改变不了看上去浑然一体的感觉。
山水画的空间感,不仅要通过视觉观察,还要用心体会。山水画的空间具有虚实变化,属于一种充满艺术感的想象空间。心与意合,往昔的感受附着在画上,就产生了空间感。古人不满足于描摹自然山水的轮廓,于是有了点厾皴擦渲染等多种技法描绘山川肌理。古人不满足于画完全还原自然样貌的山水,于是就有种种构图法帮助画家表现空间感。
黄起凤 仿王蒙山水
画山水需要对景写生,又不能完全依赖对景写生。哪怕面对真山真水,画家首先想到的方法是远近法和三远法。远近法是指画家不断变化创作视角,让画中山水产生远近距离。再用墨色浓淡形成深浅感觉,有了远近深浅,就有了空间变化。
这样画山水优点很多,首先可以让画面具有万千气象。比如近看会盯着细节,感受笔墨魅力。远看会感受气势,从山水走势感受画家的匠心。其次,可以让画家在创作中更加自由,通过笔墨把创作意图转化为作品。第三,远近法符合透视规律,可以在一幅画中施展近拉远推的艺术主张。
顾麟士 仿吴镇山水
另一种画山水表现空间感的方法是三远法,这种方法包含了高远、深远、平远三个视角。每一个视角又可以细分,从而打破空间透视的约束,把全景描绘在画中。三远法可以简单理解为,近处仰视,远望俯视,眼前平视。
这幅《仿吴镇山水》就在用三远法表现空间感。近处仰望看到山顶,于是画中就有群峰环伺。远望俯视,于是画中就有了溪瀑流水、烟云谷壑。眼前平视,于是就有了身在其中的亲切感。此外,还有以远近法、三远法为基础的六远法、七观法、以大观小法,都可以画出立体而又真实的空间感。
张宗苍 仿倪瓒山水
山水画有了空间感,画面就有了层次,画家可以用多种技法在虚实、疏密、浓淡、干湿等方面做足文章。画中山水可以让人感受到雅致美好,多亏了有这么成熟的空间技巧。